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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逸】Almost Lover (下)

*HE 完结

前文指步:Almost Lover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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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出国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没有了人工闹钟的敖子逸延迟五次闹钟后才把自己和床被分开。天气变冷,没开空调的家里四处阴凉,起床变得格外困难。

 

争分夺秒收拾好自己下楼,在小区门口KFC买了早餐,开车上班,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匆匆把腻乎乎的早餐汉堡和甜的过分的豆浆塞进嘴巴。早高峰对于快要迟到的人总是折磨。打开车载音乐,传来的还是之前的托福英语听力,吓得他差点把半杯热豆浆扣在大腿上。摸摸口袋找U盘,才想起今天降温,出门的时候穿了厚实一点的羽绒服。刚想关了听力对话,换个电台,十字路口红灯变绿灯,前后的车都开始“滴滴滴”互相催促,只能一路听力,全当醒神。

 

邻近年末的两个月,组里接了几个大项目,敖子逸忙的顾不上每天上班下班都争分夺秒,一直都想不起来换上U盘。手机里外卖App越来越多,有时候太忙顾不上吃饭,回家倒头就睡。

 

忙了将近半个月,终于有空回家陪爸妈吃顿饭。站在家门口揉着眼睛等开门,他妈妈看他第一眼,就问他怎么瘦了这么多。他进卫生间洗手准备吃饭的时候,从洗手台的镜子里看见自己日益锋利了的下颚线,快垮到下巴的黑眼圈,甩甩刘海,冲着客厅里唠唠叨叨心疼他的老妈喊:“我这是颓废美,你儿子这多帅气。”

 

妈妈才不管他那一套报喜不报忧的说辞,饭桌上猛给他加菜。

敖子逸塞了一嘴排骨,支支吾吾夸他妈:“妈,没丁程鑫衬托,你做饭更好吃了!”

 

“程程出国了,你看你这个邋遢。听妈的话,赶紧去见见上次你张姨说的那个小姑娘。”

敖子逸低头吃了一口饭,佯装没听见。母亲在对面连珠炮似的要给他洗脑。

“你俩要是成了,还有个人照顾你。”说着,更是转身去客厅拿了手机过来,“你看,这是人家的照片,你瞧瞧是不是长得不错。”

母亲举着手机给他看,他撇了一眼屏幕,目光停留两秒,“哎呀,不行不行,不好看不好看,还没有丁程鑫戴假发好看。”

 

他们俩小的时候,有一次跟在丁程鑫的姐姐和她的小姐妹们旁边玩,几个小姑娘正式爱打扮的年纪,互相编好小辫子,注意力就落在了旁边一起“坦克大战”的弟弟身上。敖子逸看过一次丁程鑫被姐姐打扮成洋娃娃的样子。小男孩没什么审美,但之后每次有小姑娘给他递情书,他总在心里把她们和穿着碎花裙子的发小比。

 

母亲还在旁边给他翻看相亲对象的各种生活照,他一个人对付不了,刚在桌子下面伸手想让右边的人替他转移注意力,手指碰到旁边硬邦邦的座位边,他才反应过来经常坐在这里的人现在远在异国他乡。

低头吃饭想给母亲冷处理,最后还是自己老爸看不下去儿子水深火热,劝住了疯狂安利的老婆。

敖子逸吃完饭开车回家的时候,打开房门,看着黑漆漆安静的客厅,不知道自己是该放松还是该伤心。他始终是嘴硬不承认自己现在的生活,忙碌之下掩盖着消耗生活热情的安静和冷清。他安慰自己可能是还未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或者初冬的阴冷让人变得迟缓又懒惰。

 

游戏打到一半,眼看着自己操控的角色被围攻,哇哇乱叫也减缓不了红色血条下降的速度。

“我靠,我靠,要不行了,老丁你快给我个急救包!”

“哎呦我去,死了死了!”

人物倒地的时候,耳机里传来同伴的声音,“三爷你今天没吃药吧,什么技术!老丁就是在也救不了你啊!”

 

摘了耳机退出语音和群聊,瘫在椅子上发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世界时钟。北京时间下方是慢了十多个小时的美国上午9点半。猜到对方可能在上课,敖子逸认命只能睡觉。

 

 

 

他们俩自丁程鑫出国后,不经常联系,两地时间黑白颠倒占主要原因,更何况学业和工作都忙碌。

 

敖子逸睡觉爱踢被子,有次周六早上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冻醒之后天还没亮。摸过手机一看,5点不到。他缩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鬼使神差就给丁程鑫拨过去一个视频。对方接的很快,近一个月没见的人出现在屏幕里,敖子逸还有点微微发征,丁程鑫看着他头上左右两边各翘起来得一簇头发,就知道他刚从被子里爬出来不久。

 

俩人在视频里东扯西扯断断续续说自己这一个月的生活,像两个午后唠嗑的老头,毫无营养却又滔滔不绝。丁程鑫说他自己屋子里的灯坏了,只能在客厅挨到要睡觉了再回屋。他那边正是夜晚,背景像是客厅的布艺沙发背,旁边摆着一盏落地台灯,倒是和他们俩家里摆设差不多。

 

没营养的拌嘴进行到一半,丁程鑫那边传来开门声,随后,一张金发碧眼的女生脸挤进屏幕,兴高采烈地热和敖子逸打招呼。洋妹子不怎么会说中文,简单英语对话敖子逸还是不成问题。多方显然是认识他的自来熟样子,说在丁程鑫的钱包里见过,还说他比照片上好看。

 

屏幕里的女生浓眉大眼,笑容热情,敖子逸磕磕绊绊回答应和着对方语速较快的问题,没有平时见到人的自如。手机屏幕小,两个人想都入镜,只能脸贴脸。背景灯光昏黄,屏幕里的一男一女又都长的好看,本来是善心悦目的画面,敖子逸却觉得有点别扭。

幸好女生只是聊了几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的一个室友。”人走了丁程鑫才插上话介绍。

“长的挺好看。”敖子逸还没回过神来。

“就那样吧,这边的人都长一个样。”

“人不错。”

“热情又能聊,还挺好。另外一个男生也挺好,他还没回来,下次让你们见。”

 

丁程鑫说的随意,刚想转到下一个话题,敖子逸开口突然问了一句:“她傻不傻?”

 

没想到他这么问,丁程鑫条件反射“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说人家小姑娘的吗!你才傻呢,你最傻!”

 

后面再说话,敖子逸明显情绪不高。丁程鑫以为他没睡足,让他趁周末赶紧睡个回笼觉。

敖子逸睁着眼睛睡不着,起床去楼下好久没吃过的早点摊买了大份红油抄手,全都吃完也不过7点,他才将将觉得暖和了一点。

 

之后几天,他一直都忘不了视频里的那个画面,丁程鑫和女生自然地头挨着头,他从来没见过丁程鑫和哪个外人,更别提异性,离得这么近。后来反应过来,他才想到,以后对方要是有了女友,比这更亲密的事情都会做吧。

 

敖子逸觉得自己有点接受无能。

 

他开始有意无意留意起身边的情侣,公司茶水间打情骂俏的同事,超市排在他前面推着购物车并排站着研究食物价格和生产日期的小夫妻,或者等红灯时旁边车里指导女朋友开车的男生。他会下意识把人换成丁程鑫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女生,这个场景不经意出现在他脑海里,他摇头想把让人别扭的画面甩出去。

 

甚至有天晚上回家,他懒得开客厅的吊灯,只瘫在沙发上,随手摁亮了旁边的落地灯,昏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他突然想起来那天视频里丁程鑫美国宿舍里相似的摆设,不自觉就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屏幕里的画面似曾相识,他看着摄像头左右试探,费力摆成那天丁程鑫和他美国室友的姿势。

 

“靠!”

 

敖子逸低声骂了一句,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

 

想起来什么似的,钻进衣柜,翻出来送丁程鑫去机场时穿的那件大衣,从口袋里找出U盘,装在明天上班要穿的外套口袋里,以防自己再忘记。

 

第二天上班的路上,敖子逸打开车门第一件事就是把U盘连接在车载音响上,一边开车一边播放。上来第一首就是英文歌,低沉的女声通过立体声音箱播放,本来就没睡醒的敖子逸觉得像是在催眠。

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出国了也不放过我。”开始随手翻找歌单,想找一首中文歌,连着翻了七八首,马上就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响起了一首中文歌。

 

前奏欢快,随后的第一句,男生唱着“你知道我就不爱唱情歌对你却忘我…”声音清亮得不可思议,敖子逸忍不住看屏幕好几次,才确认歌手真的是那个印象中唱着《嘻唰唰》的大老师。

 

“总算有一首能听得懂的了。” 

 

可惜还没高兴几分钟,这首歌刚结束,下一首歌传来的童声,吓得他差点踩了急刹车。

 

“呼吸急促失控到大脑快要爆炸…”

 

“丁程鑫你耍我呢吧!”

 

敖子逸在心里给丁程鑫的歌品判了死刑,他懒得分心换下一首,谁知道会是什么吓人的曲调。

 

“砰砰砰,气氛刚好,我想知道糖果和你的嘴角…”

 

他老老实实听歌,随着三个童声,右手食指不自觉在方向盘上轻轻打着节拍,觉得自己大早上终于醒了过来。

 

下一曲倒是首规规矩矩的经典之作,“有些时候你怀念从前日子…”

 

临到公司前,好不容易听到一首熟悉的歌,敖子逸进了电梯还在小声哼着“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可惜他的好心情在坐到工位上一小时后被彻底踩在脚下,晚上十点拖着步子走出便利店,挪进车里的时候,他想起来小时候看报纸,那些红红蓝蓝标题写着的关于“程序员猝死”的新闻。

 

 

 

晚间便利店的三明治都是被准时下班的人挑剩下的,敖子逸却没得选,脑细胞被榨干,牵连着胃一起绞痛,他皱着眉头往嘴里塞一口冒着热气的晚餐,手机在外衣口袋里振动个不停。

 

腾出手掏出来一看,是经常一起玩游戏的朋友群,大家七嘴八舌在组队,好几个人叫他赶紧上线一起开黑。

 

敖子逸现在恨不得看见电脑这两个字就有点反胃,他回了句“不了”,想极其高冷又果断的拒绝。

 

那群人平时一起瞎闹习惯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这时候自然不会放过他。

 

“嘿,是谁之前说要浪的飞起的?”

“老丁不在你怎么一下子就蔫了。”

话头一开,自然愈演愈烈,“没人管不习惯了吧!”

“瞧这丧的,怕不是得了相思病。”

 

他盯着屏幕写了一天的代码,颈椎超负荷,脖子疼的不行,懒得再低头看手机屏幕,由着这群人瞎说八道,他关了屏幕,扔在副驾驶座位上,随手拧开音响。

 

早上中文歌好像是U盘歌单里的最后一首,这时候又开始从打头的英文歌播放。那首有点深沉忧郁的歌曲夜晚安静的小区楼下听起来变得治愈了不少,敖子逸闭眼听歌,一曲结束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随着下一首轻轻活动着久坐酸疼的腰,这才开始仔细看看丁程鑫口中“精挑细选”的曲目到底都有哪些。

 

刚开始他只是随意翻看歌名和作者,不自觉在脑海里与自己手机音乐列表匹配。等翻看到第二遍的时候,他似乎觉得有点巧合。

 

人一般会对和自己名字有关的字母分外敏感,他翻看了几遍,发现前三首歌的第一个字母连起来,正好是他名字的缩写:AZY。

他觉得挺有意思,随手调小了字体,所有十四首歌分两列显示在屏幕上。观察几秒钟后,他觉得自己再看不出来其中的规律,怕是真的应该下一秒猝死。

 

Almost Lover

Zero

Yellow

I'm Yours

Lost Star

One More Night

Viva da Vida

East of Eden

Young for You

Out of Breath

Uptown Funk

就不爱唱情歌

出发

曾是少年 

 

如果说前三曲的首字母是个意外,那这歌单上的全部开头连在一起,组成一句“AZY I LOVE YOU 我爱你”也太过凑巧了吧?

 

敖子逸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盯着歌单看了几遍。深夜安静的小区楼下,之后一人的车里,他突然开始手足无措。脑海里闪过千百个念头,一边给自己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一边不自觉地冒出各种声音。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无数声音和画面交错。嘈杂的大脑过滤掉多余的喧嚣,剩下的就是那几句:

 

“这个是我精挑细选的歌单。”

“我啊,就喜欢傻的,喜欢啥都不会的。”

“敖子逸,你怎么这么笨,啥都不会做,我走了你可怎么办!”

“你傻,你最傻!”

 

他甩甩头,但那几句话就像是缠着他一样自动反复播放。

开了暖风的车里好热啊,敖子逸紧张急躁的不行,抓着手机,打开车门,从车里逃了出来。

 

他站在路灯昏暗的楼下,冬天重庆阴冷的空气打在脸上,透过敞开的衣领钻进他皮肤里,可能因为太冷,他不受控制的在停车位周围走来走去,抿着嘴,紧握着手机,一言不发。

 

“丁程鑫是喜欢我吗?”

“他的意思是在和我表白吗?”

 

这两个问题他反复问自己,心中有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被他强行按回去。

他没这个自信。

 

终于,他停止了内心的反复自我折磨,哆哆嗦嗦抬起冻僵了的手,盯着手机,鼓起勇气,播出了丁程鑫的号码。

 

耳边传来等待接听的“嘟嘟嘟…”声,像一把重音鼓槌,敲在心上。敖子逸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这么紧张过,屏着气。

没想到电话无人接听,忙音传来,放下了手机,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要不能呼吸了。

 

“干什么去了不接电话。”

 

他想都没想又拨通了一次,还是没人。太过于急切想知道答案的心情盖过了紧张,接连试了七八次,都以失败告终。冬季夜晚的低温,手机掉电太快,低电量提示音响起,吓了他一跳。他怕一会儿手机关机错过丁程鑫的回电,迅速上楼回家。

 

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充电,敖子逸羽绒服都没来得及脱,缩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空调暖风慢慢发挥功效,刚才楼下抽风冻得有点颤抖的身体暖了过来。他一整天真的太累了,枕着靠垫不自觉睡着了。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敖子逸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动作幅度太大直接扯掉了充电线。屏幕上视频通话黑色界面上,白色的三个大字“丁程鑫”太过刺眼,他没勇气视频,改成语音通话后才敢接通。

 

“干啥呢?你快把我手机打没电了?”听筒里丁程鑫的声音传来,一个普通问句像是定海神针,封住了纸龙王敖子逸的嘴巴。

 

“……”

 

“敖子逸,说话!”丁程鑫刚下了专业课,掏出手机看见一屏幕的未接来电提醒,还以为敖子逸出了什么事儿,这会儿对面不说话,他更着急,“你听不听得到我说话?”

 

“听得到。”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三个字。

 

“听见了就赶紧说话,出什么事儿了吗?”

确认人还能说话,应该不是受了伤,丁程鑫开口催他,“赶紧说话啊祖宗,我刚出教室,外边巨冷,手都要冻掉了。”

 

敖子逸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现在几乎是黑白颠倒。他捏紧了手机,“丁程鑫,”开口叫的是全名,语气谨慎又庄重,“我看见你给的那个歌单了。”

 

这句话一出,电话两边都开始沉默。

 

最后还是丁程鑫先开了口,“你别挂,等我一下。”

 

随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几句店员的问好,敖子逸听出来他是进了一个咖啡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丁程鑫的声音再次传来,敖子逸在沙发上不自觉挺直了背。

 

“老丁,我,我看见歌单了,”他之前那几个电话全凭着大脑空白打的,怎么开口完全没想好。这时候直接被问,脑子里又是一团乱,组织不好语言,“你,你是这个意思吗?”

 

说完这句,敖子逸觉得自己差点把自己憋死。电话那头的沉默显然更是折磨人,他不知道自己该期待什么样的答案?

 

肯定还是否定?他在心里衡量着那种更好。

 

“是。”

 

很简单的一个字过后,电话两边都松了一口气。

 

“我我我,老丁,我…”敖子逸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惊还是因为喜,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结巴了,听我说吧。”丁程鑫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敖子逸,你说的对,要是没我,你早就能浪的飞起。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出发前又没忍住,我不甘心,想试一下。你要是没看出来就算了,我本来都要放弃了。”

 

敖子逸难得安静的听着,听见那句“放弃”,不自觉有点着急,“谁让你挑了那么多英文歌,不然我这么聪明,早就看出来了。”

 

“你还聪明?敖子逸,你都傻成这样了!”丁程鑫觉得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没有得来一身轻松,现在要是可以,他肯定跳起来打到这个抓不住重点的人嗷嗷叫。

 

“你,你是喜欢我,在跟我表白,是这个意思吧。”敖子逸找回自己的智商,开口确认压在他心里一晚上的问题。

 

“是。”丁程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在回答。

 

“老丁,我…”

 

“敖子逸,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知道这件事,现在还愿意接我的电话,是一点都不觉得恶心,是吗?”对方稍有些小心的问题,听的敖子逸心里一酸,他从来没见过丁程鑫如此没底气。

 

“是。”敖子逸现在无法为自己现在的心情理出头绪,但他知道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并且会一直肯定下去。

 

“那就好。敖子逸,我不用你现在回答我,更不需要你勉强什么。你自己考虑一下。不管什么样的答案我都接受。”

 

敖子逸张张嘴,没能说出什么,“嗯。”他低声应了一句。

 

“行了,你那边挺晚的了,赶紧睡觉吧,明天别又迟到。”

 

“好。”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挂断电话,刚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一点,他听见对方叫他,像临别那个晚上哄他不要再生气时一样,喊他小名,“小逸。”

 

“在在在。”又把手机按回耳边。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是朋友吧?”

 

敖子逸觉得这一晚上,自己不仅脑子和心里乱哄哄,感官好像都不受控制了。

鼻子发酸,用力皱一下,他有点想哭。

 

“是的,是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说给丁程鑫,也说给自己。

 

“快睡吧,晚安。”说完,丁程鑫挂断了电话。

 

 

 

不管是当天晚上,还是之后接连好几日,敖子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睡的。他从小就长的好看,初中以后表白过的人数不过来,怎么委婉拒绝别人,他早就深谙此道。

可是面对丁程鑫,别说拨电话,打开微信界面都不知道如何编辑。

 

如丁程鑫问他的话,这件事从头到尾,他有震惊和不知所措夹杂着其他说不清的感觉,可未曾有对对方的一点厌恶,更别说是反感。

知道丁程鑫没放弃他,他甚至是庆幸的。

所以迟钝如他,这么多年两人的点点滴滴仔细回忆,他想确认自己的心情,想给那么小心翼翼询问他的人一个负责任的答复。还有,便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每一句话会换来丁程鑫怎样的反应,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哪怕一点损失。

 

他反反复复听那份歌单里的歌,最后变成反复循环第一首 “Almost Lover”。

深夜一个人的房间,耳机里的女生反复唱着,低沉声调,都不再觉得催眠。

 

他突然就明白过来,如果“敖子逸喜欢丁程鑫”这个命题是真的,那自从知道丁程鑫要出国交换,自己所有的生气,暴躁,反复找茬,超速驾驶只为了瞒着那个人去给他买个钱包,丁程鑫走之后,自己吃饭随意,精神低落,甚至有意加班不回家,这些之前一直回避的,一直都不承认的情绪和事实,都好像一下子有了出口。

 

翻身把自己埋在枕头里,他听见那首单曲循环的歌,反复播放着“I never wanna see you unhappy /I thought you want the same for me /Goodbye my almost lover /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他是怎么忍受我这么多年的迟钝?

他是怎么在临别的晚上精心准备这份压抑又不甘的礼物?

 

让你等的太久了,不能再让你做“almost lover”

 

 

 

敖子逸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降落在肯尼迪机场。美国东海岸冬日的夜晚寒风比山城不知道凛冽多少倍。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丁程鑫学校的地址,站在风里瑟瑟发抖,只能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一直没敢联系的电话。

 

“喂?”这次接的到是快。

“老丁,是我,”敖子逸冷得吸鼻子,“我在JFK,你能,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你!”丁程鑫咽下去那句到了嘴边的脏话,说了一句,“进去等着。”

 

 

 

被拉上出租车后座,接触到暖气的一刹那,敖子逸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好冷啊。”他冲丁程鑫抱怨,显然还没发现旁边人的怒意。听见人没接话,他才侧头看右边的人,四目相对,敖子逸忍不住又打了个冷颤。

 

“别打头,会变笨!”丁程鑫左手刚动一下,敖子逸立刻捂着自己的头往那人身上靠,怕自己下一秒就被暴打。

 

“你已经够笨的了!”丁程鑫瞪了他一眼,收回了手。

 

“你不就喜欢傻的?”敖子逸靠在他肩膀上,手还不敢从脑袋上放下来。

 

“你这么突然跑来,我可以理解你是答应了吗?”

 

“嗯。”刚才还自保心切,嬉皮笑脸的人,现在可能是被出租车里的暖风吹的两颊微红。说完这一个字,怕丁程鑫不相信他,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丁程鑫向来受不住他这样的目光。他抬手,看见敖子逸下意识抱头往后缩了一下,笑意从好看的嘴角展现,从大大的眼睛里传达,从心里溢出来。

 

捂住敖子逸的眼睛,侧头一吻落在他嘴角。

 

 

 

第二天,没倒过来时差的敖子逸醒来的时候,又闻到了屋门外传来的熟悉的煎火腿肠和鸡蛋的味道。他第一次没着急起床奔向餐桌,伸手把床头丁程鑫的手机拿过来,幼稚地把那首“Almost Lover”从他的音乐列表里删掉。

 

才不是Almost,我也和你一样,already了好多年。

 

 

暗恋难防,竹马成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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